提起于兰这个名字,戏曲界和很多观众都知道她是梅花奖获得者,不过,随着第40届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颁奖典礼的举办,凭借文艺片《大烟炮!一千八!》斩获“最佳导演处女作奖项”的于兰,在成功跨界戏曲与影视表演之后又成为中国导演界的一颗新星。以这个年龄获得最佳导演处女作奖,于兰笑称自己是“最老的年轻导演”,也正是她这种低调且勤奋好学的“学生姿态”让她成为导演圈的一股清流。
做导演源于一个品质优良的剧本和对东北土地的热爱
国产文艺片向来是墙内开花墙外香,而近几年在国外斩获大奖的片子莫不是以吟诗为特色,在很多人看来,代表着乡愁、怀旧、追寻等主题的诗歌已经成了中国文艺片的标配,《长江图》、《路边野餐》都属于这一类。但《大烟炮!一千八!》似乎是逆流而上,充满着现实主义的情怀,也不再是艰涩难懂、节奏缓慢。于兰介绍,《大烟炮!一千八!》实际上是片中两个女主人公的外号,用这一形象的片名来揭示一段发生在东北农村的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爱情与生死故事。
为什么演而优则导?于兰的解释可以用“顺其自然”四个字来总结。戏曲演员出身的于兰在八九十年代便主演过《关东女侠》、《情海浪花》、《深圳人》等优秀的影视作品,十几年的影视经验又丰富了于兰在戏曲电影上的表演和表现手段,同时也帮助于兰在2013年获得第29届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项,于兰除了演好自己的角色还擅长向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学习和探索。在拍《兰梅记》的过程中,遇到关于机位、拍摄手段等各个方面的问题,作为主演的她经常与其他主创人员一起讨论,很多建议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当时,导演朱赵伟很认真的对于兰说;“你真的可以做导演”。尽管如此,于兰还是没有把转型导演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八一厂原副厂长刘星告诉她自己手上有一个剧本,如果喜欢可以拿去作为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唯一的要求是:“一定要拍摄东北的四季”。没想到,《大烟炮!一千八!》的剧本一下子就打动了于兰,“男女主人公、情敌以及故事的架构等方方面面都吸引了我,尤其是在男女感情纠葛中体现出的人的善良、人性中的质朴,再加上我本身是北方人,确实对北方四季的美景和那片黑土地爱得深沉,让我有了创作的冲动。”
潜心创作换来真诚之作 既导又演处女作最大感受是“累”
东北出生、多次饰演东北女人的于兰执导这部戏有性格上的潜质,也有对东北戏把控的能力,于兰导演介绍:《大烟炮!一千八!》故事跨度长达三十多年,展示了东北四季,如果不能展现这种四季的变迁,对剧本本身来说就是一种损失,看完剧本后的于兰,深知刘星厂长的想法,更是出于对家乡的热爱,在拍摄之前就进行了细致的案头准备工作,尤其是在电影台本的准备工作当中,对每个人物的细节,小道具,甚至每一句台词都逐字斟酌,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在于兰看来,东北四季的美,是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能替代的,银色的雪、黑色的土地、金色的麦田、五色的山岗都值得大拍特拍,所以《大烟炮!一千八!》的整个拍摄过程贯穿了四季,春天的开江戏和秋天的五花山戏份都特意派了小分队前去拍摄,真实还原了东北的四季风光。
当演员只要把自己的戏拍好就可以,而导演则是全剧组的核心,于兰坦言最大感受就是“累”。拍摄中,从演员的表演到服、道、化,美等方面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演员方面,男主人公赵滨演起来非常得心应手,让我非常满意,但除了男主角之外,我在片中的儿子当时还不到6岁,演戏非常棒,但要玩的时候也是谁的话都不听,有时候为了他一个镜头要哄两三个小时。”除了导演工作,于兰还要担纲片中女一号的角色。在于兰看来,一个女人的命运更容易被一个女性导演认同,而“大烟炮”敢爱敢恨、泼辣刚烈的性格也与她本人有许多相似之处,这或许是她出演这个角色的最大优势。当然,最难的还是拍摄中需要多次停机等下一个季节来临,剧组解散后再重新建组。本着对剧本的尊重与对艺术的执着追求,《大烟炮!一千八!》历时两年多的拍摄和等待,终于在蒙特利尔电影节斩获大奖,于兰表演表示:这是属于我们整个创作团队的荣誉和对所有主创的肯定!
获奖是意外之喜 导演路上我还是学生
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为世界五大A类电影节之一,在《大烟炮!一千八!》之前,国人所熟知的陈凯歌的《大阅兵》、谢晋的《鸦片战争》、霍建起执导、刘烨主演的《那山那人那狗》等影片以及巩俐、成龙等影星都曾在蒙特利尔电影节斩获相关大奖,于兰能够获得此奖项,起点之高令人咋舌。不过,说起这次获奖,于兰却十分淡然,表示从未想过能够获奖,“完全没有抱着能够获奖的自信。”当初拍摄这部电影之前,刘星厂长就曾表示拍完之后可以尝试送去电影节,而在拍摄之后的剪辑过程中,剪辑师王秋月再次提起了这件事,“王秋月老师说片子拍得不错,可以往国外的电影节送送。”后来,于兰又组织业内外的朋友看片,大家的反馈给了于兰参加电影节的信心。
近年来,国内的众多文艺片走的都是“国外获奖转内销”的路线,于兰对《大烟炮!一千八!》的国内票房十分理性,“任何一个片子都期待票房,我们也很理性地知道文艺片在票房方面很难突破,不过我相信年轻观众只要坐到影院里,就一定不会中途离场、不会失望,一定会使他们看下去,并感到这样的文艺片值得一看”,有人称于兰老师是“导演里面唱戏唱得最好的,戏曲演员里面拍电影拍得最好的”,对此,于兰认为,“艺术是相通的,虽说隔行如隔山,但也是隔行不隔理,戏曲也好、电影也好,都需要鲜活的表演,先打动自己才能去打动观众。”对于今后的打算,于兰导演表示:通往艺术的殿堂永无止境,导演方面自己还是个学生,永远要向前辈们学习,永远对艺术心怀虔诚与敬畏,潜下心来,拍出更好的作品,不辜负观众们的厚爱!